“爺爺好！高爺爺好，陳爺爺好……”胡黎畢恭畢敬的給那一群老頭問好。看的一邊的方小白傻楞楞的，這個胡黎的爺爺還真多，光記個姓都要很久吧。

“不去參軍，就想著怎麽玩？還想當律師，律師在古時候就是一個狀師，你說你一大男人做什麽不好，要做這個？”老頭看到胡黎變身老太太，立馬嘮叨起來。

後面的一群老頭，一點都不閑著，不上前幫忙教訓，也不上前幫忙勸說，反正這裏環境好的很。亭臺樓閣，坐坐嘮嘮挺好。倒是方小白看的過意不去，從來沒有人那樣教訓自己，感覺是很難堪的事情吧。

而且老頭對律師的說法，讓她也氣不過，忍不住上前幫胡黎，“律師是維護法律正常實施，維護社會公平和伸張，為需要的人民服務，一點都不比部隊的人差啊！”

老頭看到不服氣的方小白，撅起小嘴巴，很可愛的樣子，反而旁邊自己唯一的孫子，一副低頭不語，唯唯諾諾的模樣，氣的不行，半怒道：“越來越不行了，看看你那德行，哪像一個軍人家的孩子！”
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老頭教訓完胡黎，卻嚴肅的轉向方小白，問她的名字。

“爺爺，她只是我普通朋友，你別這樣！”胡黎有點急了。

只是問個名字，有必要那麽著急嗎？方小白看到胡黎的樣子，挺搞笑的，她覺的這個老頭，其實只是太愛自己的兒孫才會這樣的吧！老人家常有的狀態。

“我叫方小白，爺爺。”方小白禮貌的回答。

老頭聽到這聲爺爺，非常高興，要不怎麽說是一家人呢！爺孫倆的喜好，在某些方面其實是驚人的一致的。在老頭子看來，胡黎這孩子以前帶著的女孩都矯揉造作的，一點都不討人喜歡，這次看到的這個女孩不錯，幹凈，也很活潑。

但是面上老頭還是很嚴肅，對著胡黎說，“下次帶小白回家看看。”說完就領著一群老頭走了，一下子消失的幹幹凈凈，好像剛剛那群老頭重來沒有出現過一樣。

“你別誤會，我爺爺就是那樣的人！”胡黎不好意思的解釋道。

“切，昨天還叫我要負責的，今天就這麽表明態度了，不行，我還真要負責到底了。”方小白開玩笑道。

走進溫泉區，是室外的，一個個溫泉被人工隔開鑲嵌在竹林裏。入口，有一個穿著清代古裝的女服務員在那裏畢恭畢敬的迎接客人。口裏說著：“歡迎使用香湯”。

不過初來乍到的人，千萬別誤會，使用香湯，可不是喝。溫泉是日本人最喜歡的活動了，他們叫溫泉都叫湯。

方小白擡頭看，來來往往的人都只裹著個浴巾，露著白白的胳膊肩膀，有的男的甚至上半身□露著，已經深秋了，居然絲毫不覺得冷。

兩人先到了加料區，這裏的水溫在39度到42度不等，有玫瑰紅酒香湯，人參香湯，椰奶香湯……味道都很好聞，不過是不可以喝的。

方小白和胡黎看到鄭重在41度的菊花香湯裏，那家夥居然勾搭了一金發碧眼的年輕老外在溫泉裏嘮嗑，一口英語說的溜溜的。知道鄭重是個愛崗敬業的孩子，哪怕泡溫泉都會想到工作，用她的話來說，對面站著的只要是人，都有可能是她的顧客！

兩人剛剛來，怕不太適應，於是選了一個39度的生姜香湯。

方小白脫去她一身的朋克裝，換了泳衣，是小背心加四角短褲那種的，算是很保守了，可是她還是有點不習慣。扭捏的，因為以前滿身的肉，從來不敢出門獻醜。

倒是胡黎看了又一次震驚了，方小白腿長手長，腹部平坦，之前見她穿的很休閑寬松，只覺得她比較瘦。可是穿上緊身的泳裝之後，全身的線條都凸顯出來了，非常的流暢漂亮！漂亮的臉蛋再加上一雙霧蒙蒙的眼睛，吸引了在場不少目光。

方小白做SPA的時候常常泡溫泉的，可是都是男女分開的，這樣眾目睽睽下還是很不自然。胡黎見了，以為她從來沒有泡過溫泉，很緊張。

上前扶著她，讓她先把腳伸進池子裏，習慣一下溫度。他自己很快適應了溫泉的溫度，已經下水了，而方小白還坐在邊上，雙腳踢著水花就是不下去。

如果說女人最美的地方，第一是臉蛋，那麽女人的另一張臉就是足。

古代有纏足，三寸金蓮之說。還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人，有戀足癖。方小白的腳丫很小，是自然的形狀，由於她比較少穿涼鞋，連夏天也穿著運動鞋，所以腳很白很嫩。

而在心理學上，對戀足亦有自己的看法。心理學家認為女性的腳，尤其是在中國，經常被隱藏起來，因此男性透過偷窺女性的腳，能獲得心理上窺破別人秘密的快感。

胡黎本來只是單純的想叫方小白下來，讓她不要緊張的，可是站在那裏的一瞬間，居然被她那雙小腳吸引了。說實話，他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女孩的腳，想來和自己的沒有什麽區別。可是看到方小白的腳，踢著水花，足弓小小的彎起，居然有一種特別的美麗，一時間只覺得心跳加快，不知道是不是溫泉的原因，還是其他。

方小白覺得差不多了，也下了池子，靠在池邊一副享受的樣子。胡黎看到方小白下來了，也調整了一下心態，和她一樣靠在池邊。

一會鄭重過來了，人沒有到，聲音先到了。“看你們兩個真像一對蚌殼，真好笑。”

方小白睜開眼睛，白了鄭重一眼，“你才是蚌殼，你全家都是蚌殼。”

“我全家可不就你們倆嗎？”鄭重笑的更歡了。

“你的老外呢？”胡黎問道。

“八卦，不告訴你。”鄭重也學著他兩靠在了池邊，一副愜意的樣子，還哼著歌。

“你又有新客戶了？”方小白問道。

“還是你了解我”鄭重吧唧的一聲，照著身邊的方小白的臉蛋就是一口親了上去。看的胡黎一陣燥熱的感覺，是不是年紀大了，越來越不適合泡溫泉了……

狐貍的她

三人泡溫泉還是很好玩的事情，一個池子泡20分鐘左右就轉戰去其他的池子。特別在沖脈區，強勁的水流噴到身上的感覺酥□癢的，非常舒服。果然泡溫泉的時候走出來，是不冷的。鄭重最能折騰了，幾乎所有的香湯都“嘗”了一遍。

聊天、泡溫泉、吃零食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。再洗完澡到樓上休息室休息了一會。鄭重看到穿著溫泉休閑服的方小白，小腹上平坦的一點贅肉都沒有，妒忌道。“小白，你說是不是傻人有傻福，看你傻兮兮的，皮膚卻這麽白，身材真是好，哎，放在你這榆木腦袋下真是可惜了，浪費啊！”

“去你的，姐姐，你年紀大了，沒事就喜歡念叨，果盤的西紅柿，我幫你吃了哦！”方小白邊說邊不客氣的把鄭重盤子裏的小西紅柿搶了。她很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，而且這裏提供的也非常新鮮。

胡黎看到方小白喜歡，也把自己的給了她，看的鄭重大喊他偏心。

這時候鄭重說她有事要離開一會，方小白和胡黎看到不遠處一個年輕的老外，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！

鄭重怒了。“你們那什麽眼神！再笑，把你們倆的都挖下來穿成一串做項鏈戴！”

聽的小白和胡黎同時抖了一下，鄭重這姑娘真是太彪悍了。

方小白嚴肅的說，“鄭重同學鄭重的提醒您，你再不過去，下次再見那老外保準說，你穿上衣服他都不認識你了。”

晚上的晚餐是在酒店裏吃的。鄭重只以為是胡黎遇上了哪個客戶送的免費會員票之類的，所以吃的很放心，否則這一餐不得吃掉他這個打雜律師小弟的兩個月薪水。

可是方小白見過剛剛的老頭，就不會這麽覺得了。

胡黎舉手擡足間，都有他的優越感，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律師那種腔調。他爺爺那架勢，後面跟了那麽一群同樣很有氣勢的人，開口閉口部隊，明顯職位不低。所以她也沒有顧忌很多，大大方方的點菜。

這個季節泡完溫泉，最適合喝一杯。方小白點了一瓶法國貝傑哈克的“晚秋佳釀”（Moelleux），這個法語單詞發音聽起來像“美露”。帶著橙花和槐花的花蜜香，她的滋味是微微沁甜的，非常清爽，純純的甘美。

泡了一下午溫泉的方小白心情好，話也多了點，很熱切的他們介紹葡萄酒的特點。“其實這個時候喝蘇西尼涅克的貴腐甜酒也非常好。但是Moelleux更適合和朋友一起喝，甜裏帶著酸，甜而不膩。而貴腐甜酒是濃甜，她會使聞著的人都心花怒放，更適合情人。”

鄭重還以為方小白在自己的熏陶下，努力學習，了解各種小資知識了。“不錯啊，小白，認識你的時候都不知道，你居然是有文化的人！”她調侃了一句。

鄭重自己也會去學習品酒，了解葡萄酒，有時候你見到一個身價百萬美元的客戶，和他無話可說。這時候聊聊葡萄酒，就像是聊天氣一樣，是個很好的話題。

而胡黎自小對這些東西自然都是不陌生的，只覺得越看方小白越順眼。他是喜歡太妹類型的女孩，只是真遇到那樣的女孩，又覺得她們淺薄沒有內涵。所以說他的要求高的，既要外表長的像個小太妹，實際博學的像個大家小姐。

方小白點的酒，確實很不錯，三個人都喝的很開心，配的餐點也非常合適。

吃的差不多了，鄭重拉方小白一起去洗手間補妝。兩人嘰嘰喳喳的聊天，進洗手間的時候，小白不小心碰到一個擡著頭走路的女孩。一看她那架勢一定和孔雀是近親，而且頭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金屬發式，高調卻非常有氣質。

她鄙視的看了一眼穿著普通的方小白，“現在禦泉酒店越來越不行了，什麽樣的人都放進來。”說完彈了彈紅色手提袋上的灰塵高傲的走了。

把鄭重給氣的，“什麽人啊，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嗎！”

方小白淡定的笑了笑，“沒事的！”

“什麽沒事啊，這種人沒事就帶跟避雷針出去晃悠，晴天還好，雨天一定會被雷盯上的。”

此刻剛剛走出男衛生間的蕭啟，聽到這一對話，覺得很好笑。女人的戰爭向來就是沒有原因的，有時候看到打扮漂亮的女人為了一點小事爭狠鬥艷的時候，其實是很好的娛樂。只是貌似這聲音有點熟悉的感覺。

蕭啟出來，方小白和鄭重進去。沒有遇到。

鄭重最受不了那種鄙視的目光了，她其實也是一個非常努力的女孩。不然年紀輕輕的做到渣打的客戶經理，期間的辛酸可想而知。可是被那樣一個女孩鄙視，不就是全身上下名牌麽，誰知道是什麽來頭。

胡黎和鄭重住的比較久，知道她不喜歡那種靠著出身條件好，什麽都不會的人，所以很少提及自己家庭。不過和鄭重一起合租，感覺挺好，兩人都很隨意。鄭重是那種平時大大咧咧，但是絕對不會讓你難堪的女孩。

就像上次，來到這裏，碰到了她。

鄭重說的正開心，看到對面的胡黎定住了，不說話，直直的看著前面，也扭過頭去，看到後面有一桌人，女孩就是剛剛碰到的那個，雖然沒有看清楚臉，但是對她的那個深紅色Prada小化妝包記憶深刻。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臉，忽然有點熟悉的感覺，她不就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奧迪女孩嗎？

胡黎喜歡那種打扮很朋克的女孩，但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，也是他暗戀了很久的對象，卻一點也不朋克。她很漂亮，很驕傲。

她漂亮，她驕傲，但是似乎是理所當然的。他們同一個小學，同一個中學，到同一個大學。孔靈一直都是大家眼裏的中心點，她也一直非常優秀，成績好，人漂亮，是男生眼裏公認的公主。

胡黎和孔靈兩家是世交，曾經在他的眼裏，孔靈不管隨意怎麽打扮，拎什麽包，都漂亮優雅。可是自從和鄭重合租後，才知道，美麗也需要精心打扮。如果沒有那次意外，胡黎覺得他和孔靈會結婚生子兩人一起慢慢老去。

可是沒有如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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